十天过去了。我的身体有了一点点力气。窗外的秋天很好。天,蓝得让我想起东子写给我的唯一的诗:
十月的桃花
求求你别在路上表演坚强
求求你别在夜里暗自忧伤
要像星星一样寂寞就写在脸上
有十月的桃花盛开在远方
你就这么走吧不带行囊
当你独自归来时再向我倾诉衷肠
求求你别在阳光下遥望梦想
求求你别在男人中散发幽香
要像月光一样孤独就别手指冰凉
有十月的桃花盛开在远方
你就这么走吧不带惆怅
你独自归来时再告诉你生活就是这样
求求你……生活就是这样
我背给东子听。东子笑了。可他笑得有些凄凉。我没有去刻意追问东子的表情,东子似乎知道我在看他,一直在看他。他说带我去高干病房那边的一个荷花池边晒太阳。
我们并肩走出了病房,在外面的过道和凉亭之间有一个木条长椅,一定是时间太久,经过的季节太多,蓝色的油漆已在风雨里边的斑驳,木质已剥蚀得毛毛刺刺的。
我躺在东子的腿上把整个人都向太阳打开。东子的手仍和久往一样传递着汨汨暖流,从他插入我头发的指尖直达我的每一根神经。我无法解释也不想制止我身心对它的这种感应。从第一次开始,我就难以抵挡这个男人对我心身的摄制。他仿佛就像是撒旦派来的使者,是我的摩菲斯特。但我不是那位选民浮士德,我只是一个无法渡过地狱黑河可怜的幽灵,那位渡者沙隆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诉求。
天空有一团团棉絮样白色的有厚暖质感的云朵,很快的聚聚散散着。天的蓝色蓝得连底都没有。这么多年的异乡生活,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武汉的秋天。这是座奇怪的城市,只有在秋天才是安静的。它的冬夏都是那么地酷烈和无情。
“我得离开这个城市。”我突然说。人这株脆弱的芦苇是多么愿意将另一株芦苇想象成根,可两次自杀未成,让我再也无法将东子想象成为我的根了。
“去哪呢?”东子问。
“只要不是这个城市。”我回答。
“出去散散心也好。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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